午睡醒来,站在外阳台上沐浴着阳光,享受着徐徐的清风,好惬意!
无意间,看到许多人在小区地上、草丛里捡着什么。听到有人在说:这是银杏吗?哦!我这才恍然大悟,原来是银杏熟了,且掉落在地上草丛里了。
我家阳台正对着小区里的几棵银杏树,小小的树枝上长满了淡黄色的果子。那段时间正是银杏果成熟的时候。说实在的,我是个很不喜欢凑热闹的人,但却不同,有一股莫名的冲动,使我飞快地从二楼冲到银杏树下,和那些相识的或不相识的人一起,在路边、草丛里小心翼翼地捡银杏果子。没有掏出核的果子有股怪味,但我却是全然不顾,因为这熟悉而又陌生的果子,让我回到了美好的童年。
在记忆的深处,故乡有一棵高大的银杏树。到底有多大呢?家乡的父老前辈们都说,4个大人手指连手指接起来,刚好能围起树干。当时因为年龄小,也不在意树有多大,只记得村子里要是有人摆酒席,须有碗银杏果子做的菜,整碗的,不加任何佐料。吃的时候,大人总要在一边说:一岁一颗啊,一岁一颗啊!不能多吃呦,吃多了要醉的哦。每每听到这话,我念着自己的岁数,再数着果子吃,果子腻腻的,香香的,慢慢地吃着,有时也会有一个不服气的想法:一百岁的人要吃一百颗吗?
到后来,我才明白银杏果子是不能吃多的,吃多了会中毒,回想起来,那些大人们是多么的厚道善良。那时我只是吃现成的银杏果子,也知道果树在那里,但从来没有到树底下去捡果子。当时我和弟弟随妈妈住在学校里,学校离银杏树有很长的一段山岭。奶奶家离树却很近,妹妹住奶奶家,自然经常去捡了。
次见到树上掉下来的新鲜果子,是一个下午。我到奶奶家玩,看到桌子底下堆着一些有点像桐子一样的果实,问奶奶这是桐子吗?奶奶笑着说:“傻丫头,这是你妹妹捡的银杏啊,你还没有见过没去壳的银杏果吧。”当时感觉很好奇,原来它还有壳啊——家乡的银杏树,记忆中是枝繁叶茂的,村里的大人们常在树下面谈天说地,小孩常在这里嬉戏追逐。每每路过银杏树旁,我都是被周围的温馨和欢乐感染着,却从没有注意到银杏果长啥样子。
那时我见过的银杏果,也常常是被化了“妆”的。村里有人婚嫁办喜事,人们把雪白的银杏果染上红色、绿色、黄色,然后把这些多彩的银杏果和着红绿的花生、糖果分给客人们,银杏果也因此跟欢庆的人们一道洋溢着欢乐和祥和。
记忆中的银杏果便是这样的,很漂亮,有灵性,让人爱不释手。我也因此在自己的小盒子里珍藏了各种颜色的银杏,空时经常把玩这些珍藏,它们可是我那时最珍贵的“财产”之一哦,以至于我竟然不认得这些原生态的银杏果了。
那时的我,很羡慕妹妹能经常去捡果子,那一定是很快乐的事吧。我真想去享受这种快乐,但还没有实现享受捡银杏果那种欢乐的愿望,这棵让全村老少享受欢乐、家家受益的大树被一家工厂收购了。记得那年我13岁,那段时间里整个村庄都沉默了。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才砍完这棵大树。后来,听大家沉重地述说着砍树的整个过程,语气中充满了沉闷和不舍。
从此,孩童们没有了捡银杏果的快乐,家家户户用来喜庆的果子自然也成了历史。 银杏果捡回来已经好长时间了,也去了外面的壳,本来可以煮熟吃了,但我却不忍吃了,因为看见它们,我的脑海里会呈现童年珍藏的色彩鲜艳的银杏果,忆起故乡那棵枝繁叶茂的银杏树,那是一棵充满憧憬、飘荡欢乐、洋溢喜庆、写满故事的树啊!